完
起义军大获全胜,无忌与朱老四说清,他无意天下,明教教众若有想跟随于他称王为臣,他不会阻拦,但若朱老四想斩尽杀绝,他也不在意当一回天下之主。
朱老四看着面前人,哪里还能寻的到曾经的天真善良,思索了片刻施礼口中说着恭送教主。
无忌告别了范遥和赵敏,带着剩余教众退回到了昆仑光明顶总坛。
赵敏看着无忌兴奋的背影,许久没说一句,只是默默的攥紧范遥的手。
他回去寻你了。
无忌昼夜不歇的只为快些回去,他知道那里有个人在等他,等了他许久了。到了总坛,询问教众弟子,众人都说杨左使没有回过总坛。
无忌宠溺的笑了笑,这人多半怕是觉得光明顶人多吵闹,回了坐忘峰。
又马不停蹄的赶去坐忘峰,想着终于要见到那人,也不知有没有好好养伤,这数月来身形有没有瘦啊,要是看到自己,会不会又撒娇的求自己赠药,不禁笑的更浓些,眼睛里都亮亮的,脚步也加快了几分。
刚到坐忘峰山下,遇到赛克里,见赛克里手里拿着信件,料想肯定又是杨逍给自己的,满眼深情的嘴角带笑。
这人前些日自己不是传信回来了么,怎么他还要送信。赛克里见到无忌赶紧行礼,无忌挥手示意他起身,问道“杨左使,伤可好些了么?”
赛克里低头沉默不语,无忌心惊“怎么伤还没好么?日前不是来信说,好的差不多了么?”
粗犷的汉子没有答话,只是垂着头。
无忌看他的样子,禁不住皱起了眉头,心底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浮现出来。不再理他,直奔杨逍坐忘峰的小院而去。
这院子依旧静悄悄的,疏影横斜,四下有风吹过,却没有一点声音,好像是许久没人居住了,院内堆满落叶,连窗纸都有些破旧,没有一丝活气。
无忌大声喊着杨逍的名字,声音有些撕裂的急躁,见没人应答。脚步不停,慌张的搜寻起那在他心里扎根生芽的影子,可却那里也寻不到。
推开杨逍书房,面窗的竹木桌上已经有了一层厚厚的积灰,手指掠过,就留下深深的印子。
桌子上放着两个精致的木头小匣,打开一个里面静静的躺着几封信,是自己写与杨逍的,一封都没有开启过。
另一个里面的信件更多,厚厚一摞,每一个上面都是自己最熟悉的字体,工工整整的写着教主亲启。
这信每几日就会来上一封,若是往日,无忌定是毫不犹豫的就打开,因为他知道那里写着的是杨逍的心,杨逍的情,杨逍的思念,还有杨逍唯一的柔弱,他总是在信里说,无忌我在等你,等你送药给我。
曾经信上文字,信上的深情这些都是他迫切的想知道的,而如今无忌却不敢打开,只是手指颤抖的抚摸着上面的文字,似乎只是这简单的几个字就抽走了他全部的灵魂与气力。
无忌抱着杨逍装信的盒子,呆呆愣愣的从房间挪步走出,见到赛克里垂着头杵在院内“他在哪里?”
声音里听不出一点的感情,只是异常的平静,平静的让人害怕。
“杨左使说要葬在纪姑娘旁边,不合葬。”
赛克里恭敬的将手中的剑递了出去,是杨逍的佩剑龙泉,剑柄处还系着细细的一根有些毛糙褪了颜色的丝线,隐约能瞧出曾经应是艳丽无比的红色。
无忌接过剑,摸着那根丝线,这线已经很旧了,他知道,这线本也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好东西,只不过是 他曾为杨逍挑过的一件正红色衣衫,他便如此视若珍宝。
熬过了这些年月早就十分脆弱,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崩断,不敢再摸只是沉默的看着。
也不发问,就在那里安静的听着赛克里继续说话,他怕漏掉任何一个杨逍想对他说的字。
“杨左使让我告诉教主,一枕黄粱,大梦一场,回武当去吧。”
无忌再无一言,像个听话的孩子,抱着那柄剑和那满是深情的匣子,缓缓的离开了小院。
赛克里看着青年孤寂的背影,感觉他似乎正在破碎。
或是被这院内的寒风吹的破碎,或是被那剑上褪色的红线击打的破碎,亦或是被那小匣子里的思念碾压的破碎,散落一地无处寻觅。
好,我回去,杨逍你知道的,我从不会违背你的意愿,从前不会,如今也不会。
我会去做完这场梦,你可要守诺等我。
世人说,张无忌放弃了天下,放弃了明教教主之位回归武当,据闻回归当日进了张真人斋房,两人长谈数月。随后十年未出武当山半步,收徒一人赐名了梦。
我今日临信,字迹已有三分像你了。
我今日埋酒,是你喜欢的武当山烈酒。
我今日弹琴,还是敌不过你的毫厘。
我今日收徒,眼神有一丝像你。
我今日弈棋,我不敌他,输了三子。
我想带着他去看看江南,怕是日后不能常来看你了。
风过密林,惹来片片绿叶垂落,露出了清冷的月色。
只是不知那字帖后来去了哪里;不知那酒坛为何出了细细的裂纹;不知那琴弦怎么忽然崩断;不知这世间有人能似你一分以是我荣幸。
世人说,张无忌终于从武当山上下来了,还带着爱徒去江南散心了。却不知,张无忌只是去看看江南的山,江南的水,因为那山英朗像极了那人的眉眼,那水柔顺像极了那人眼底的深情。
不日又重回武当,问江南如何,只答道不如他半分。
不知何年开始,蝴蝶谷几处坟茔旁有一儒雅青年,年年前来祭拜。
问其所祭何人,直说是师傅和师傅的梦。
又问,师傅临终可说些什么?
师傅说,我醒了。
(the end)
我等了你许久,无忌可还愿赠药于我。
历时九天,终于把这文写完。(最后一点碎碎念)
我一直说我写的伯伯是款慢热的伯伯,是我看到的想到伯伯。
他不是不能亵渎的神明,
他只是个从一开始就被无忌拉下神坛的世俗人罢了。
他和我们一样,会有执念,会胆怯,会纠结,会患得患失,会不舍众生。
他和我们不一样,聪慧,深思,不惧世俗,更能洞察人心。
这样的人或许不完美,但他可能更真实一些。
至于为什么送刀,主要的原因就是我觉得伯伯太好了,
那个世界根本就配不上他。
配不上他的深情,配不上的聪颖,更配不上他的桀骜。
当然,我文笔一般,只是尽力而为,不足之处请大家多多担待。
谢谢大家这几天来的喜欢与支持,
各位保重,在下告辞,我们江湖再见~
(噗,江湖太大迷路了,我又回来了~)